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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habao 来源: 日期:2016-8-30 18:35:20 人气: 标签:口甲

  刘江滨,散文家,供职于《燕赵都市报》,河北作家协会理事,河北省散文艺术委员会副主任。著有随笔集《书窗书影》,曾获河北省第八届文艺振兴奖、第二届中国报人散文奖等。散文《男人孟轲》被收入人民教育出版社版九年级语文教材,新课标语文同步读本,《理念的灯火》被编入中学语文试卷。

  刘江滨

  在我的冀南老家至今流传着一个关于家乡话的段子。一个在外地工作的小伙子回到老家,在街头碰见二大爷,二大爷问:多咱回的?小伙儿用普通话答:昨天下午。二大爷说:啥?我耳背,走近点说。小伙儿靠近二大爷又重复一遍:昨天下午。二大爷挥手一巴掌:多咱?小伙儿急忙改用家乡话:夜个后晌,夜个后晌。

  其实,小伙儿说普通话没错,错在环境场合不对,换句话说,是语境不对。外乡人尚且讲究入乡随俗,到哪山唱哪歌,你回到生你养你的家乡,居然撇腔撩调,不会说老家话了,这不是忘本吗?纯粹找抽啊。

  我现在在省城工作,说的是普通话,但一旦接到老家电话,立马切换成家乡话模式,中间根本不用过渡。乡音浓浓,乡情浓浓。我对家乡话有一份特别亲近的情结。大学毕业分到邢台一高校任教,学校教师说话分成两拨,老一点的说家乡话,年轻的说普通话,我在年轻人中成为唯一的例外,只有我说一口家乡话。按说高校教师在课堂上讲课应该用普通话,我也在用普通话还是家乡话之间有些纠结,第一次上了讲台,看到前排坐的几位老乡学生,我的家乡话脱口而出,从此,教学生涯14年家乡话一以贯之。值得一提的是,家乡话并不影响教学效果,我在课堂上引经据典、妙趣横生,常常逗得学生哄堂大笑。

  严格说来,我说的家乡话只是乡音,并不是原汁原味的方言土语。真正的家乡话只有回到老家才能听到。比如,膝盖是“博拉盖”,蹲是“谷堆”,摔个跟头是“摔个骨碌子”,小偷是“小绺”,脾气怪是“各料”,屁股是“腚”,呕吐是“哕”,玉米粥是“糊涂”,馒头是“馍馍”,油条是“馃子”,玉米是“玉蜀黍”,撒谎是“说瞎话”,厕所是“茅子”,嫉妒是“眼气”,炫耀是“谝”……小时候写作文,老大娘挎着篮子去地里拔野菜,这是学生腔,按接地气的写法应该是,老大娘?着篮子去地里薅野菜。记得小时候读过一部小说叫《小砍刀》,作者忘记是谁了,但小说的语言完全是我们那块地方的话,和课本上不一样,叫我感到十分亲切,也十分震惊,我们这儿的土话咋也能写到书里?

  那年看电影《天下无贼》,里边的傻根一开腔我就乐了,这小子准是我们那块的。后来知道王宝强是南和人,和我们县是邻县。一口地道的原汁原味的家乡话,成就了王宝强,想想看,如果傻根用的是普通话,他的质朴、憨厚、纯洁,他的农村打工者的气息和韵味,还有吗?如果天津快板不用天津话,山东快书不用山东话,河南豫剧不用河南话,东北二人转不用东北话,秦腔不用陕西话,那,这些艺术品种也就不复存在了。文学也如此,有京派、海派,有岭南、黑土地,有山药蛋、荷花淀,等等,强调鲜明的地域色彩,而语言是构成地域色彩的最突出的内核。

  我们的母语是汉语,家乡话是母语的魂。一方水土养一方人,一方人就有一方人的腔调。“阿拉”是上海人,“俄”是陕西人,“老表”是江西人,“人仔”是广东人,东北人喜欢“唠嗑”,四川人爱摆“龙门阵”,北京人乐意“侃大山”……“少小离家老大回,乡音无改鬓毛衰。”不管人生漂泊在何处,寄居在哪里,乡音就像深烙在乡愁中的一块胎记,难以磨灭,永生难忘。张学良将军是东北人,一世羁旅天涯,转如飘萍,西安事变后被长期羁押,随着战事在大陆各地辗转,后到台湾,最后终老美国。长达半个世纪的囚禁生活改变了他的许许多多,不变的是一口东北乡音,在夏威夷每每见到大陆拜望他的人都会问:“你是哪疙瘩的?”鲁迅先生生在浙江绍兴,在北京、厦门、上海生活过,有人说他说话“南腔北调”,他自嘲说:“我不会说绵软的苏白,不会打响亮的京腔,不入调、不入流,实在是南腔北调。”据他的学生回忆说,大先生在北京教书说的是普通话,但绍兴口音很浓,用今天的话说是“绍普”或“浙普”。现在一些影视作品,根据角色需要说带有地方口音的普通话,我认为这挺好,一不影响观众听懂,二有韵味有特点,三对塑造人物有助益。差异性造就丰富性,地域性造就世界性。

  人的一生居住地可以有无数个,但家乡只有一个。从你咿呀学语起,家乡话就像基因一样融入血脉中,成为生命的一个密电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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